经济日报：虚拟数字人如何走稳走好

来源：经济日报

作者：沈 阳，系清华大学新闻学院教授； 尤可可，系清华大学新闻学院博士后

近段时间以来，在元宇宙概念推动下，虚拟数字人市场迅速升温。从虚拟歌手洛天依，到数字虚拟偶像柳夜熙，再到虚拟偶像组合A-SOUL，各种虚拟数字人频繁出现在公众视野。什么是虚拟数字人？虚拟数字人产业发展现状如何？实现规模化落地还面临哪些问题？

价值有多大

虚拟数字人是通过聚合科技创造的存在于虚拟世界，且具有类人特质的数字形象。它是元宇宙中自然人进行虚拟时空感知的主要载体，也是元宇宙经济增值板块重要组成部分。

从技术发展来看，虚拟数字人将成为互联网的主交互界面。目前，互联网入口主要是字符、图形、影像等媒介形态，而在元宇宙世界中，交互对象都以三维形式呈现。虚拟数字人作为三维化聚合性媒介，能满足人类未来交互需求。虚拟数字人通过对知识领域进行理解生成与对话，批量处理事务，由此大幅提升人的生产效能、感知能力和执行效力。

与以往技术不同的是，虚拟数字人与自然人有着高度相似性。伴随着人工智能越来越发达，未来虚拟数字人构成的个体到群体，能够较好地对人类社会进行模拟。此外，虚拟人实体化即高仿人机器人，通过模仿人的形态和行为而设计制造，具有人类的一些外形特征。虚拟人、机器人、自然人构成元宇宙世界的三元主体。

虚拟数字人价值有多大？

在社会价值上，虚拟数字人作为新型媒介，有助于跟踪、统计、分析、模拟和展演个体记忆、集体记忆、历史记忆、新闻记忆、文化记忆、国家记忆、世界记忆，以此赋能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美术馆等文化记忆机构，重构数字资源管理。

在就业结构上，虚拟数字人能够替代一些基础的、简单的人工服务工作，为第三产业带来发展契机。一部分人从基础服务型工作中脱身，去填补更多创新型、多变型工作需求，创新就业结构。虚拟数字人产业将衍生出不少新职业，如捏脸师、虚拟服装设计师、调音师、运营官等。

市场有多大

作为一个新兴行业，虚拟数字人的市场有多大？

目前，在产业规模上，虚拟数字人产业链主要应用场景涵盖传媒、游戏、影视等多个领域，其垂类核心企业50余家，主要集中于北京、广东、上海、浙江等地。预估2025年虚拟数字人产业规模为1000亿元。

在融资方面，虚拟数字人企业中融资规模过亿元的案例五成发生于一体化交互式虚拟人制作类公司，三成发生于功能型虚拟交互公司，二成发生于虚拟形象与内容制作类公司。这反映了实现AI交互功能在资金方面的门槛。从资本选择角度看，一体化交互式虚拟人制作、虚拟形象与内容制作、功能型虚拟交互企业更贴合未来的发展趋势。

虽然行业市场空间很大，但目前国内虚拟数字人产业发展还相对处于早期，并呈现一些特点。一是虚拟数字人行业技术发展仍待成熟，并且尚未形成固有的竞争格局；二是涌现出许多针对中小客户的虚拟数字人公司；三是中小型企业对于产品的制作周期长，制作成本高，商业化情况普遍不佳；四是业务领域丰富，虚拟数字人与传统产业不断结合。

据了解，国内代表性的虚拟数字人企业主要有魔珐科技、相芯科技、中科深智、百度、科大讯飞等，每个企业布局都有所差异。国外的代表性虚拟数字人企业如Soul Machines、ObEN、EPIC GAMES、英伟达等。国外虚拟数字人产品以提供人性化助手为核心，在业务领域以To C为主。

从个人用户端和企业端来看，虚拟数字人产业将拥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个人用户端对虚拟数字人的接受度与应用度将飞速增长。随着技术进一步迭代，虚拟数字人的AI交互能力、终端使用体验、操作难易度将朝向用户友好型发展，广泛接触新媒体的年轻人将更容易融入虚拟数字人的世界。

企业端针对虚拟数字人制作需求将呈指数级增长。不论是功能型还是身份型应用领域，不论是社交类还是游戏类软件，虚拟数字人将成为服务用户的第一节点，广泛的需求将推动虚拟人制作企业迎来一波发展浪潮。

落地难在哪

虽然虚拟数字人产业发展前景向好，但要实现规模化落地，制约产业发展的因素还有很多。

比如，虚拟数字人技术跨度大、专业人才跨界人才缺口大、产业链较长行业沟通成本高、行业产品质量参差不齐缺乏统一标准，等等。

从技术角度看，应进一步强化虚拟数字人建设引擎的发展——从表情系统到运动系统到智慧系统，让虚拟数字人越来越逼真，行动更加流畅自然，更能理解对话内容，通过对文本和语音深度学习，生成对应表情、嘴型、动作，提高虚拟人交互性。

从应用角度看，需要强化对虚拟数字人生产力提升的研究。目前，虚拟数字人多应用于虚拟偶像，这使得虚拟数字人应用场景受限，企业可以多角度设置虚拟数字人，给予其不同人设与性格，形象和声音上也可进行多元化处理。

虚拟人不仅可以成为虚拟偶像，也可以为企业发声，渗透到不同行业，承担如虚拟客服、虚拟代言人等角色。通过提升企业虚拟生产力，把虚拟数字人和机器人流程自动化结合起来，将劳动力从基础服务业解放出来，让劳动力更多流向创新型行业。

从伦理角度看，一方面需要提升虚拟数字人的自主学习能力，另一方面还需要对AI觉醒进行防范。

政府可以鼓励成立中小企业虚拟人合作协会，出台政策鼓励科研人员多角度研究，共同协商解决技术性问题，对于AI觉醒、个人隐私泄露等突发问题进行风险预估。

总之，人类在追求虚拟数字人技术创新的同时，还应坚持以人为本的理念，实现技术对人类社会的福祉最大化，构建向善的技术规范。